出宫前夜,沦为暴君掌中物

第334章 烧了圣旨就不能再回头了



第334章 烧了圣旨就不能再回头了

0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圣旨燃烧的火焰从明到暗,渐渐熄灭。    

晚余接连两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令祁让险些维持不住表面的冷漠,双手被迫握住她脖子的瞬间,呼吸都跟着停了下来。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她,没有触碰到她,掌心感受到她肌肤温度的一刻,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仿佛满身疲惫的游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指尖触摸到了故乡的春天。    

半生动荡,漂泊无依,她就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    

指腹在她颈间轻轻抚摸,那细腻的,带着生命搏动的触感,如同温柔一刀,瞬间刺穿他伪装的强硬铠甲,刺入他早已血肉模糊的心底。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用生命向他发出控诉和挑战的女人。    

她的神情那样倔强,那样疯狂,握在他掌心的脖颈却是那样纤细,那样脆弱,仿佛轻轻一捏,就会彻底破碎,如同他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感情。    

思念无声无息,却又如同惊涛拍岸,他恨不能直接将她拥入怀中,用尽所有的力气。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气血,缓缓开口:“你想好了,烧了圣旨,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我早就不能回头了。”晚余说,“自从被你强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后来种种,也都是你逼我的,是你以爱为名,将我一步一步逼入绝境。”    

她哀怨又愤恨地看着他,眼中水汽氤氲:“被你强占后,我不是没想过妥协,我向你屈服,来换取我和徐清盏在宫中平安。    

可你假扮祁望骗我,冤枉我害死了冯贵人的孩子,问都不问就将我打入冷宫。    

我逃了三个月,还是没逃出你的魔爪,被你抓到后,我也曾一度认命,打算老死宫中。    

我为你背负妖妃的罪名,替你与太后周旋,拿到江连海谋反的证据,你却用假避子汤骗我,联合所有人将我蒙在鼓里。    

我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你不听,我说让你雨露均沾你不听,我说让你不要对孩子太过宠爱你还是不听。    

现在,孩子没了,我说她是被人害死的,你照样不听。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你告诉我,这样遍体鳞伤的我,要怎样回头?    

我回头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我走到哪里,能甩开这些痛苦的记忆?    

你告诉我。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来给我一个答案。”    

她不想再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带了哭腔。    

祁让默默看着她,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晚余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根针,每一针都精准地扎在他心头。    

他知道。    

从梨月出事那晚,他就已经醒悟,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的一意孤行害了她,害了梨月。    

现在的局面,是上天对他的警示和惩罚。    

所以他决定放她离开,让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让她永远都不知道她沉睡的那夜发生了什么。    

可她偏偏还是知道了。    

他以为她没有那么在意孩子,她却受不住打击吐血昏迷。    

他让乌兰雅骗她说孩子的死和旁人无关,也是想让她释怀离开,却没想到,那句话竟让她万念俱灰,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他只能用仇恨将她唤醒,让仇恨支撑她活下去。    

只要她能慢慢走出伤痛,他愿意被她恨着,恨一辈子也无所谓。    

他深吸一口气,漠然道:“过往种种,不必再提,朕说了梨月的事与旁人无关,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朕立刻让人送你出宫。”    

“我不走。”    

晚余大喊一声,气愤地瞪视着他,下一刻,却又强压怒火,抓住他的一只手,贴在自己心口,哽咽着求他,“皇上,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梨月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敌暗我明,防不胜防,她的死我不怪你,我也能体会到你的伤心和为难,可梨月就算真的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也不该死于他人之手。    

你那么爱她,你每天批折子都抱着她,她死了,你怎能忍心不为她讨回公道呀皇上?”    

她跪倒在他脚边,向他苦苦哀求:“求求你了皇上,替咱们的孩子讨一个公道吧!    

如果皇上不便动手,就让我来,所有的恶名我一人承担,等我给梨月报了仇,我以死谢罪来保全皇上的名声,行不行?”    

她本就瘦小的身子,就那样蜷缩在他脚下,卑微又可怜,他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将她衬托得更加渺小。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一心追求自由不顾一切的倔强姑娘,而是一个失去孩子,支离破碎的母亲。    

“梨月的死,我也有错,上天不仅惩罚了皇上,也惩罚了我,如果我没有那么执拗,如果我早点认命,如果我也能像后宫别的妃嫔一样安守本分,或许梨月就不会死。”    

她哭着承认自己的错,一滴泪落在他明黄色绣云龙纹的靴子上。    

他知道错了。    

她也知道错了。    

他们的醒悟,是用世间最摧心折肝的代价换来的。    

掌心的温度随着她的下跪而消散,祁让怅然若失地攥起拳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虚弱的身体,和她鬓边那朵白牡丹一样颤颤巍巍。    

他应该将她拉起来,搂进怀里的。    

可他并没有。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用冰冷的语调对她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如果放弃了,你就还是朕的妃嫔。    

是朕的妃嫔,就得履行妃嫔的责任,敬事房会挂上你的牌子,你要随时准备侍寝,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晚余愕然,脸色随之一变。    

祁让不觉屏住呼吸,拳头攥得更紧。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晚余说:“我愿意。”    

不就是侍寝吗?    

她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藏在背后的那个人找出来。    

她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了报复她,竟不惜对一个婴孩下手。    

她虽身在沟渠,却从不曾用恶意对人,也不曾主动伤害谁。    

既然这样都免不了被人伤害,那她也不要做什么好人了。    

不就是杀人吗,只要有刀,谁不会?    

她咬了咬牙,眼中是玉石俱焚的狠绝。    

祁让低垂的长睫遮住眼底的惊诧,这一刻,他竟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眼前这女人,分明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又和从前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是坏,但他知道,从前的江晚余再也回不来了。    

他定了定神,沉声道:“既然你如此坚持,又不相信朕的话,那你就自己去查吧,如果你能查到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梨月是被人所害,不管那个人是谁,你都可以亲手杀了她,但你休想朕会对你出手相助。”    

晚余终于得到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强撑的精神瞬间土崩瓦解,软软跪坐在地上,没了半分力气。    

“多谢皇上成全。”她有气无力地向他道谢,“臣妾不敢劳烦皇上相助,臣妾想见一见徐清盏,可以吗?”    

祁让定定看她,短暂的沉默过后,幽幽道:“只是想见徐清盏,不想见沈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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