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第一纨绔

第665章 有人要浑水摸鱼



第665章 有人要浑水摸鱼

0与废墟拍卖场那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喧嚣与狂热截然相反,沪县县衙深处一间门窗紧闭、隔绝了所有声响的密室内,却是一片冰封般的死寂与绝对的掌控。    

室内只点着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雁鱼灯,豆大的火苗在灯罩内静静燃烧,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带着清冽药香的沉水香气息。    

林臻端坐在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身姿挺拔如松。    

他并未穿着象征身份的蟒袍玉带,而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色细麻常服,宽大的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一截线条流畅、骨节分明的手腕。    

他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剔透、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精细的蟠龙纹饰,动作从容而优雅。    

书案上,摊开着一幅比拍卖会场那幅更为详尽、标注着无数蝇头小楷注释的崇明沙洲舆图。    

舆图旁,放着一本摊开的、墨迹尚新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据——拍卖标的、起拍价、当前最高竞价、竞拍者背景、预估成交价……    

密室的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玄色劲装、如同影子般毫无存在感的暗卫(黄鼠)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    

“禀世子,第一标,西北角锚地区,五百亩,成交价一百一十万两,买家,京城庆郡王府门下皇商,李慕白。”    

“第二标,东滩涂区,八百亩,成交价一百五十万两,买家,扬州盐商总会,赵四海。”    

“第三标,南湾浅水区,一千亩,成交价两百万两,买家,苏杭丝绸行会联合体,孙茂才。”    

“第四标……”    

黄鼠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机器般精准地报出一个个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和显赫的买家名号。    

林臻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古井寒潭,映照着跳动的灯火,却不起丝毫涟漪。    

仿佛外面那场席卷了数百万两白银的资本风暴,那些足以让一个中等国家为之疯狂的财富流动,在他眼中,不过是棋盘上几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移动。    

当黄鼠报出第七标(一块位置相对偏僻的沙洲腹地)以一百八十万两成交时,林臻的指尖在玉佩上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舆图上那块被标注为“第七标”的区域,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至极的弧度。    

“第七标……是金陵‘通宝钱庄’的周大福拍下的?”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是,殿下。”黄鼠垂首应道。    

“通宝钱庄……背后是户部左侍郎刘墉的妻弟?”林臻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正是。”    

“呵……”林臻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嘲弄,“刘侍郎……倒是舍得下本钱。看来,户部这些年火耗的油水,着实不少。”    

他不再多言,指尖继续摩挲着玉佩。    

黄鼠继续汇报着最新的竞价情况。    

当报出第十标(一块靠近中心、面积最大、位置最优的沙洲核心区)的竞价已经突破三百万两,并且还在疯狂攀升时,林臻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微微侧头,对侍立在一旁、如同雕塑般的橙萱吩咐道:“告诉张俪,拍卖结束后,所有保证金和尾款,直接划入‘特区建设基金库’,由她全权调配。一分一厘,都不许流入户部或内务府的账目。”    

“是,殿下。”橙萱躬身领命,声音清脆。    

密室再次陷入沉寂。    

只有黄鼠那冰冷的声音,如同报幕般,将外面那场金钱的狂欢,以最精确、最冷酷的方式,传递到这方寸之间。    

林臻的目光重新落回书案上的舆图。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些被分割拍卖的“神土”,最终停留在崇明沙洲之外,那片浩瀚无垠、用深邃靛蓝渲染的东海上。    

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看到了未来巨轮穿梭、桅杆如林、万商云集的深水良港;看到了依托港口而兴起的庞大工业区;看到了辐射整个长江流域乃至南洋的贸易网络;看到了钢铁、水泥、机械、纺织……无数产业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看到了一个以沪县为核心、驱动整个大乾经济腾飞的巨大引擎!    

至于眼前这场拍卖?    

不过是为这台即将启动的庞然巨兽,注入的第一桶燃料罢了。    

那些商贾的贪婪与疯狂,那些天价的成交数字,在他眼中,不过是推动历史车轮前进的、微不足道的尘埃。    

“告诉毛梦极,”林臻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拍卖结束后,加强特区边界巡逻。任何未经许可,擅入息壤区域者……杀无赦。”    

“是!”黄鼠领命,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融入阴影之中。    

林臻重新拿起那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佩,在指尖轻轻转动。    

灯火下,玉佩流淌着柔和的光泽,映照着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眸。    

......    

当王有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最后一个标地(崇明沙洲最核心、面积达一千五百亩的“神土之心”)以令人瞠目结舌的四百八十万两白银天价成交时,他手中的紫檀木惊堂木几乎脱手飞出!    

那声“咚——!!!”的巨响,如同为这场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的疯狂盛宴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高台之下,早已不复最初的喧嚣。    

三百余张紫檀圈椅,此刻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的鏖战,东倒西歪,猩红的绒垫上沾满了泼洒的茶水、踩烂的瓜果和不知是谁失手打翻的墨汁。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汗臭味、脂粉味、熏香味、食物馊味以及一种如同硝烟散尽后的、混合着亢奋与虚脱的奇特气息。    

商贾们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或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地喘着粗气;或眼神呆滞、失魂落魄地望着虚空;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地捂着胸口(显然是被自己或对手的疯狂竞价吓得不轻);    

还有人则如同赌赢了的赌徒,脸上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反复摩挲着手中那张盖着鲜红“沪县经济特区招商总署”大印、墨迹未干的“特许开发经营权契约”,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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