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昨夜受苦了
第529章 昨夜受苦了
林臻倚在拔步床的雕花栏杆旁,看见她手腕扬起的弧度恰好是《乐经》里记载的“凤首式”,袖口滑落露出的小臂上,几处琴弦勒出的旧痕在烛光下泛着淡红。
“世子可听过《凤求凰》?”她忽然抬头,眉尖微蹙,眼尾却泛着水光,“醉仙阁的嬷嬷说,这曲子要弹得像凤凰啄食晨露般轻柔。”
话音未落,指尖已勾住琴弦。、
第一声泛音响起时,她睫毛猛地颤动,仿佛琴弦的震颤顺着指尖钻进了骨髓。
左手按弦的指尖在琴面上滑动,右手拨弦的力度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每个音符都带着瘦马训练出的完美,却在滑向求字时,指尖重重压下,琴弦发出近乎撕裂的声响。
林臻看见她咬住下唇,指腹在琴弦上碾出红痕。
这不是醉仙阁的讨好式演奏,而是带着破茧般的决绝。
琴声时而如凤啼清越,时而如凰鸣婉转,当弹到“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时,她忽然闭了眼,眼泪顺着鼻尖落在琴弦上,却仍保持着优雅的按弦姿势。
一曲终了,余音在梁柱间萦绕不去。
泣珠儿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被泪水冲淡,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她站起身,说:“妾身弹得不好......”
“谁说的?”林臻走到她身边,指尖划过她潮湿的睫毛,“醉仙阁的瘦马弹《凤求凰》,只会像孔雀开屏般炫耀,可你弹出了凤凰折羽也要追云的狠劲。”
泣珠儿的眼眶忽然发热。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狠劲形容她的琴技,而非醉仙阁里的狐媚腔调。
当林臻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她忽然发现他指尖有常年握刀的薄茧,却比任何琴弦都要温暖。
“只是琴差了些。”林臻敲了敲焦尾琴的琴身,漆面上几道裂痕是她在醉仙阁被嬷嬷摔出来的,“等过几天你的新琴做好了,再好好给我弹奏两曲。”
泣珠儿慌忙作揖,额头几乎触到琴面:“全听世子的。”
她起身时,月白襦裙的腰带突然松开,露出里衣的茜纱小袖,肩头的朱砂痣在烛光下格外鲜明。
“别总是作揖。”林臻忽然伸手,替她系好腰带,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一捏,“在我面前,你可以坐直了说话。”
她红着脸点头,耳尖发烫。
当两人褪去外袍上床时,她刻意背过身去,却听见林臻低低的笑声:“刚刚还敢坐我腿上亲我呢,此刻倒害羞了?”
锦被被轻轻掀开,他的手臂环住她腰,掌心贴着她小腹的薄纱,那里还留着醉仙阁束腰留下的淡淡红印。
“世子......”泣珠儿咬住唇,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身边入眠,却不再像训练时那样僵硬,他的呼吸拂过她后颈,像阵不会伤人的风。
“请世子,不必怜惜妾身。妾身会好好配合世子,尽力让世子舒服的。”
......
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时,林臻在晨光中醒来。
泣珠儿已经跪坐在妆台前,穿好了衣服。
晨光透过纱窗照在她身上,月白寝衣的领口滑落,露出蝴蝶骨上的几点红痣,那是教习嬷嬷用朱砂点的“琴星位”。
听见动静,泣珠儿回眸。
“世子,您醒啦。”
“嗯,昨夜还真是苦了你了。”
“哪有?世子乱说,妾身还是蛮舒服的呢,以前听妈妈们总说男女之间的事情,还说男人的妙处,小时总是不理解,现在才算真正懂得了。”
泣珠儿要比寻常女子大胆,说起这些话来也是丝毫不脸红。
只是她太过娇小,昨天却是也太猛了些。
“我来给你梳头吧,算是补偿你昨晚的痛楚。”
“妾身怎敢!?”
“没事,你坐下。”
林臻光溜溜的起身,站在梳妆台面前,伸手拿过木梳。
一点一点的给她梳头。
这种感觉,就像伺候自己闺女似的。
林臻见她低着头不敢看,笑道:“醉仙阁没教过你,梳头时可以看着镜子里的人?”
泣珠儿的指尖绞着梳齿,镜中映出他认真替她挽发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梳头,从前在醉仙阁,都是自己对着铜镜练习乌云追月的发髻,稍有差错便是一顿打。
当林臻将赤金簪子插入发间,她忽然发现,镜中的自己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半碗晨光。
都梳洗好以后,两人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角门处传来东珠手链的碰撞声。
司马椿蕾穿着鹅黄缠枝莲纹的寝衣,手里捧着食盒,发间的玉步摇歪在一边,看见林臻时立刻瞪向泣珠儿:“好啊,世子倒是起得早,臣妾可是寅时三刻就盯着厨房熬粥了。”
她将食盒往石桌上一放,掀开盖子露出翡翠碗里的鸡丝粥,上面还撒着金箔:“臣妾特意让厨子加了安神的茯苓,省得有些人半夜弹些勾魂的曲子,扰了世子清梦。”
林臻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忽然轻笑:“难得你有这份心。”
说完他转头对泣珠儿说:“你进屋休息,等下我让厨房传膳过来,我送椿儿回静心园。”
“是,世子。”
司马椿蕾得意地瞥了泣珠儿一眼,忽然看见她发间的赤金簪子——那是林臻去年大婚时,西域进贡来的,晴雯要来好几次都没给,此刻却别在泣珠儿头上。
她的脸色立刻沉下来,指尖捏住簪尾轻轻一拔:“这簪子臣妾记得是西域进贡的,怎么在你头上?”
泣珠儿慌忙低头,发间的乌丝散落肩头:“是世子......”
“好了。”林臻按住司马椿蕾的手,“不过是支簪子,明日让内务府再打十支给你。”
他将食盒递给随侍的小厮,“先陪我用粥,莫要辜负了你的心意。”
司马椿蕾恶狠狠的看了泣珠儿一眼,搂着林臻的手臂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