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真相大白
第392章 真相大白
晨光透过警局的铁窗,斜斜地映照在沈光霁面前的长桌上,形成了明暗交错的格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逐一摊开面前的资料。
把其中厚厚的一叠文件整齐地码进牛皮纸袋,修长的手指绕着麻绳,又将袋口缠好。
对面老刑警的茶杯腾起袅袅热气,却驱不散空气里凝滞的肃杀。
“这些是陈巍公司近五年的洗钱证据。”他将牛皮纸袋推向对面的老刑警:“每笔资金都通过至少三家空壳公司周转,上个月那笔八千万的款项,原始来源是缅甸的军火走私。”
老刑警推了推老花镜,翻开夹在文件中的一张泛黄老照片。
他拿起来仔细看清上面的一行文字,才知道这张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的港口码头。
照片里,年轻的陈巍搂着西装革履的境外商人举杯。
两人背后集装箱的缝隙里,隐约露出印着骷髅标志的货箱。
沈光霁又将其中一份录像带推到刑警面前,塑料外壳上还沾着些许霉斑:“这是陈巍的手下房轩所提供的物证,当年港口仓库的监控备份,虽然画质模糊,但还是能清楚看到陈巍指挥手下转移货箱与大量现金。”
“真是好手段。”刑警摘下老花镜,拿起一旁的棉布擦拭镜片:“难怪当年那立走私案一直都破不了,原来是他在暗箱操作。”
沈光霁伸手又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张已经泛黄的纸条,字迹因岁月晕染得有些模糊。
但“顾清”“封口费”等字眼依然清晰可辨。
他指尖重重叩在桌上:“这是二十五年前,参与拐卖的中间人张福、房轩以及周明远交给我的,里面详细记录了陈巍如何设计,将出生还未满两个月的顾清偷走。”
老刑警重新将眼镜架回鼻梁,看着面前桌上的各项证据,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摘下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证据按年份归档,叹了口气说道:“有了这些证据,当年的悬案就能彻底告破了。”
当年顾清被人拐卖,那时候他才刚入警队。
沈家的人赶在第一时间跑来报案,沈氏夫妇更是在警局哭得几近昏厥。
当时这个案子轰动全市,局里面出动了全市的警力地毯式搜索。
他跟着队员,排查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走访过成百上千的证人,最终却只换来档案袋里轻飘飘的“查无实证”四个字。
如今二十五年过去了,这案子总算真相大白。
老刑警将最后一份证据放入档案袋里后,抬眸看向沈光霁,浑浊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沈先生,你放心吧,陈巍会为他所犯下的错误,受到应有的惩罚。二十五年了,他该有个交代了。”
沈光霁望着桌上整齐排列的罪证,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他身上,眉眼间却冰冷如霜。
“付警官,我可以和父亲去见他一面吗?”他淡声询问道:“有些话,总得让他当面听听。”
老刑警凝视着这个和记忆中,那个哭喊着“救救我妹妹”的少年重叠的男人。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点了点头:“按照规定,嫌疑人在未判决前,家属探视一般每月不得超过一次,每次时长不能超过半小时。”
“考虑到案件重大,你们若要见陈巍,我这边尽快安排。但记住,探视期间全程会有警员监视。这是程序,也是为你们好,希望你们能理解。”
沈光霁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多谢付警官,半小时足够了。”
老刑警很快就将探视的时间安排好,警员带着沈光霁跟沈父朝看守所的其中一间审讯室走去。
警员推开铁门时,金属铰链发出的吱呀声惊得沈父踉跄了半步。
沈光霁立刻扶住父亲佝偻的脊背,触到他的身体时,才发现他的手臂在隐隐发颤。
昨夜回去之后,沈光霁便将所有证据摊在了父亲面前。
当时沈父坐在书房里面,盯着那一列列事关陈巍所犯下的罪证,沉默了整整一夜。
苍老的指间夹着的香烟燃尽后,又重新换一支。
他花了一宿的时间,才勉强将这些信息消化完。
陈巍听到铁门开启的声响,缓缓抬起低垂的头颅。
审讯室的冷光灯下,他戴着手铐的双手随意搭在铁椅扶手上。
尽管发丝凌乱、衬衫褶皱,嘴角却仍挂着那抹招牌式的从容笑意。
仿佛此刻身处的不是审讯室,而是在自家的会客厅一般。
他望向沈父和沈光霁,目光扫过沈父苍白的面容与沈光霁紧绷的下颌时,喉间溢出一声散漫的轻笑:“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
金属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响,却丝毫没有减轻他话语里的那几分笃定。
陈巍仰靠在椅背,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玩味,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就已经料定的剧本:“怎么?来看我笑话?”
他刻意拖长尾音,满脸沟壑的皱纹尽显疲态,只是嘴角歪斜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仿佛他那二十五年的罪恶,以及眼前人的痛苦,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过眼云烟。
看着他这副嘴脸,沈父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暴突而出,青筋在脖颈处根根暴起,像盘虬的枯藤。
“为什么?”他低声呢喃了一句。
紧接着猛地甩开沈光霁搀扶的手,踉跄着扑向审讯桌,指节重重地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陈巍!你为什么还有脸笑?!”
沈父剧烈起伏的胸膛里翻涌着二十五年的怨愤,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我拿你当过命的兄弟,你却偷走我的女儿,试图将她卖给人贩子!当年清儿失踪后,你还搂着我掉眼泪……”
唾沫星子喷溅在玻璃上,沈父颤抖着手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一道狰狞的伤疤:“陈巍,你还记得吗?这道疤是为你挡车撞的!我拿你当亲兄弟,你却想把我的女儿卖给人贩子!”
他的膝盖重重磕在桌角,疼得面部扭曲,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陈巍那张带着冷笑的脸,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沟壑滚落:“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年睡过好觉吗?就没有梦见我的清儿来夺你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