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凤女

第1124章 番外:岑澈与时安柔(3)



第1124章 番外:岑澈与时安柔(3)

1时安柔领走了岑澈。她没注意到郑校尉那受伤的眼神。    

待她走后,守城的戍卒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安慰头儿,“早点知道实情也好,你可以安心娶别人了。”    

“两国通婚如今虽平常,但毕竟麻烦。还是娶个本国姑娘来得稳妥。”    

郑校尉苦笑,没作声。长得挺好看的姑娘,又那年纪,成亲了也不奇怪。    

他本打算托北翼相熟的人去打听打听这姑娘的情况,如今也就不用再打听了。    

时安柔领着岑澈过了淮杏河桥,早有马车在桥头等候。    

她踩着脚凳上车,金玉随后跟上,岑澈也要上去。    

时安柔拦住他,“你做什么?”    

“回家啊。”岑澈无精打采,“我入赘的。”    

时安柔气笑了,“你可不要恩将仇报!我看你可怜,不忍心你流放千里之外,才帮你解围。”    

岑澈“哦”了一声,听话地收住了脚步,退后,低着头站在灯火阑珊处。    

马车渐行渐远。    

他仍孤孤单单站在原地,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次日,时安柔才刚起床,就听金玉来报,“主子,奴婢今儿泼了谢四公子一盆凉水。”    

“你为什么要泼他一盆凉水?”时安柔边洗漱边问。    

金玉一边侍候姑娘梳洗,一边道,“昨儿不是姑娘说,谢四公子再上门就让奴婢泼他一盆凉水吗?”    

那还是干净的凉水,都没泼洗脚水呢。够仁义了。    

时安柔想起来了,“那就泼吧。”    

如此连着十来日,金玉泼水都泼麻了,跑来跟主子告状,“谢四公子脸皮厚的,泼凉水不行,得泼粪水臭死他。”    

时安柔揉了揉眉心,“那么好看一人儿,你忍心泼粪水?金玉,你怎么下得去手?”    

“嘿嘿,两眼一闭,一睁,就能泼出去。”    

“明儿他再来,领他进来。”时安柔道。    

金玉应是。    

次日岑澈果然又来了。    

时安柔在凉亭见他,“坐。”    

岑澈听话地坐下。    

时安柔道,“岑澈,我帮不了你回梁国,你死了心吧,别再来找我了。”    

岑澈心如死灰,“其实你们所有人都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谈不上所有人,但该知道的都知道。所以劝你别作死,不要乱蹦跶。”时安柔得了时安夏的指示,亮出了底牌。    

岑澈怅然,但不惊讶。他一败涂地已经这么多年,早就麻木了。    

他如今仅是一只被剪了爪子的猫,挠人都像在撒娇。    

亏他以前还觉得时安夏被蒙在鼓里,原来他自己才是那个蠢笨可笑的小丑。    

他低声,似哽咽,“我不想活了。我想死在故里。”    

时安柔从怀里拿出个瓷瓶,“这里面是毒药,你要想死,找个安静的地方死就行了,不必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    

既然嚷嚷,那就是不想死。    

岑澈再抬起头来时,泪流满面,“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盼着我死?我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但也没坏处啊。”时安柔抿了一口热茶,心肠冷硬,头脑清醒,“你这天天上我门来叨扰,不是想坏我名声是做什么?”    

“我不知道去哪里而已。”    

“就觉得我软柿子好拿捏。”时安柔毫不留情拆穿他,“你死心吧,我不会帮你回梁国。”    

岑澈拿着那瓶毒药走了,回去跟谢槐道别,“大哥,多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你早知我真实身份,却没拆穿我。”    

谢槐心头一跳,恼火中却又带了些无奈,“你差点害死我们谢家,你知不知道!那是卖国通敌!”    

岑澈羞愧,“我当时没考虑太多。”    

谢槐瞧他那样,心也就软了。想着没他,谢家搭不上海晏长公主这条线,也就没有今日这番光景,“算了,往后你好好做我家谢四公子。海晏长公主交代过,只要你不做坏事,我谢家就养着你。”    

岑澈应是,徘徊去了一处谢家别院,里头只有几个洒扫仆从和花匠。    

这里清静,可以死。    

他进了一间房,喝了时安柔给的毒药安静躺下。    

没什么痛苦,只是头晕,想睡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没死。不知道那瓷瓶里是什么,还怪好喝的。    

他又去找时安柔。    

时安柔悠悠问,“还没死呢?”    

“药量不够。”岑澈可怜巴巴的样子,“挺好喝的,是什么东西?”    

“槐冬露,香甜可口,润肺去湿,十两银子再卖你一瓶!”    

“好。”岑澈拍了一百两银子出来,“我要十瓶!”    

时安柔:“……”    

这二傻子脑门上刻着四个大字:人傻钱多。她收了银子,给了他十瓶糖浆。    

岑澈拿着槐冬露回了谢家别院,喝下后躺在床上想了许多事,慢慢睡着了。    

睡着前,他在想,羽帝一直放任他活着,只是不许他再回梁国。是看在兄弟的份上,还是看在四哥的份上?    

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了。如今羽帝都退位成了太上皇,他就算死了,对谁都无足轻重。    

就连早年他喜欢了许多年的红鹊姑娘都已经嫁了人!唉!这一生过得稀哩糊涂。    

岑澈成了时安柔府上的常客,起初需要通传,后来就能自由出入了。    

时安柔手上有许多生意。岑澈能帮忙,也常充当狗头军师,出点馊主意。    

时安柔总提醒他,“别试图从我这弄到通关文书,我帮不了你的忙。”    

岑澈看着她,“你觉得我来找你还是为了通关文书?”    

“不然呢?”时安柔清醒得很,“可别说你倾心于我,说了我也不信。”    

“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岑澈低下头,“你可别想多了。我是看你笨,盘个账都盘不清楚,迟早会被那几个掌柜拿捏。以后,我给你管生意吧。”    

时安柔捂紧荷包,“你别想吞我银子!”    

岑澈气笑了,“就你那仨瓜俩枣,我能看得上?”    

他可是挖过金矿的人!    

“你现在穷!比我还穷!”    

又过了三个月,时安柔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通关路引给岑澈,“给你吧。你们梁国太上皇发话了,准允你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回国。”    

岑澈接过路引看了好一阵,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如释重负揣进怀里,走了。    

时安柔知道,这货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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